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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不管你信不信催眠术,反正高中物理书上的名人是信了

    信息发布者:yulei0303
    2017-02-13 17:23:53   转载
    18世纪被发明的催眠术也曾是一门正经的科学,让众多科学大咖追随其后。尽管最后被科学界淘汰,但它的影响力仍然不可小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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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出品 | 网易浪潮工作室

    撰文 |  庄帆

    18世纪的法国,已经是科学昌明的时代:凡是受过教育的人都知道牛顿力学,拉瓦锡正在进行着改变世界的化学实验,库仑和伏特则为全人类发明“电“。

    这时候,如果有个医生站出来说他发明了催眠术,可以通过控制人体的磁场来治疗各种疾病——你猜大家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疯子?

    正在进行催眠术的梅斯梅尔。/Mind Motivations
    正在进行催眠术的梅斯梅尔。/Mind Motivations

    事实上,虽然存在质疑,但当时他的催眠术吸引了大批的忠实信徒,其中就包括许多科学家和知识精英。

    这个医生叫弗兰茨·梅斯梅尔(Franz Mesmer),我们所称的催眠术最早就是以他的姓氏命名(mesmerism),直到后来有人用hypnosis一词代替了mesmerism。

    后世一提到催眠术就想到摇晃的怀表,但在梅斯梅尔时代还没有用这种技术。/STAT News
    后世一提到催眠术就想到摇晃的怀表,但在梅斯梅尔时代还没有用这种技术。/STAT News


    梅斯梅尔可以说是西方历史上最神秘的人物之一。他拿到过维也纳大学的医学博士,并且提出了诡异的“动物磁力论”,并一手开创了催眠术疗法,得到信徒们狂热的崇拜。

    他的学说甚至对法国大革命造成重要影响,大革命时他的名声几乎可以和卢梭相比。

    后来,尽管科学抛弃了他的理论,但梅斯梅尔的力量没有消逝,还有无数人在研习催眠术,其中包括大文豪巴尔扎克和雨果,以及后来改变人类历史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。

    催眠术也曾是正经科学

    外国的催眠术就像中国的风水学,即使与现代科学路数不同,但总有人笃信不疑,甚至尝试用科学去证明它。可是,催眠术在西方历史上本来就是科学的产物。

    我们现在回头看牛顿、拉瓦锡乃至法拉第,总会觉得这些科学巨人是充满理性、智慧并挺身和神学、迷信、愚昧作斗争的。

    然而事实是,这些处在中世纪神学到近代科学的转折点的伟人们,对“科学”的理解比我们现在要暧昧得多了。

    比如,牛顿除了研究统摄万物的力学定律,还喜欢搞搞炼金术,而且终其一生都不放弃对“第一推动力”——上帝的探寻。

    1693年,曾传言牛顿的狗毁掉了他的炼金术论文。但也并没有毁掉牛顿对炼金术的热情。/TRACY R TWYMAN
    1693年,曾传言牛顿的狗毁掉了他的炼金术论文。但也并没有毁掉牛顿对炼金术的热情。/TRACY R TWYMAN


    而拉瓦锡通过实验证明了“燃素”是不存在的,被我们认为是科学的一大进步而津津乐道,然而却少有人注意到他提出来代替“燃素”的,是一些现在看来也很扯的概念,比如热质、以太甚至“火的灵魂”。

    科学家尚且如此,普通民众对科学的理解就更加千奇百怪了。18世纪法国充满着对科学和进步的信仰,层出不穷的新发现、新发明,让这种信仰达到了狂热的地步。

    当热气球的发明使人类第一次实现腾空飞行时,就有一阵“气球狂潮”——诗人们发表了成千上万歌颂热气球的诗歌,妇女们竞相争戴的“气球帽”,成了巴黎最时尚的装束。

    身穿“气球衣”的人。/《催眠术与法国启蒙运动的终结》
    身穿“气球衣”的人。/《催眠术与法国启蒙运动的终结》

    在这种氛围中,梅斯梅尔的“动物磁力论”和催眠术粉墨登场了。

    控制人体的“磁液”

    梅斯梅尔出生在德国,25岁时开始在维也纳大学攻读医学博士。7年之后,他发表了他的博士论文,标题已经具备惊人的气魄:《论行星对人体的影响》。

    1778年,梅斯梅尔来到巴黎,宣布自己发现了“磁液”,即一种流淌在所有动物的躯体中的液体。这种液体肉眼并不可见,它具有磁性,在身体中流动而控制着人体的健康与疾病。

    梅斯梅尔很明显受了牛顿的影响,因为他还认为磁液是万有引力的承载介质。这就是“动物磁力论”。

    一个证明“磁液”的实验。/Chasing Down Emma
    一个证明“磁液”的实验。/Chasing Down Emma

    在此基础上,梅斯梅尔大师又发明了控制人体磁液的催眠术。

    怎么控制呢?道理很简单,就像我们能够用磁铁隔空移动磁铁一样,要控制磁液的运行,也是用带有磁性的物质。于是最开始,梅斯梅尔用的是磁液本身——也就是说,靠催眠师自己的身体的磁性。

    在催眠的时候,催眠师会用手指抚摸患者身体,寻找“磁极”,找到之后才能加以控制。有时候,催眠师也会用铁棒代替手指。

    正在进行催眠的梅斯梅尔。/Past Offences
    正在进行催眠的梅斯梅尔。/Past Offences

    到后来,梅斯梅尔还发明了更为先进的设备——“橡木桶”,即用一个橡木桶装满铁屑和某种“催眠液体”,通过连上绳子并把绳子缠绕在患者身上,来提高控制磁液的效率。

    有时候,他还让患者们进行集体治疗,即一圈人围着木桶而坐,逐一感受梅斯梅尔的神奇疗法。他甚至还推出了“橡木桶”便携版,即一个小桶,可以让患者带回家自己用。

    梅斯梅尔发明的橡木桶。/Pinterest
    梅斯梅尔发明的橡木桶。/Pinterest

    催眠术有没有用呢?历史上留下了一些记载,叙述了患者接受治疗后的神奇效果。通常,在接受催眠术之后,患者会表现出痉挛等反应,梅斯梅尔管它叫做“危象”——只有经历过危象之后,才能恢复健康。

    据当时的报刊报道,有至少几百名法国人感受到了“危象”。

    梅斯梅尔创办了一个社团,名为“巴黎和谐社”,专门给人提供催眠术的治疗。巴黎和谐社里有四个大橡木桶,根据当时流行的“平等、博爱”的精神,有一个桶是专门留给穷人免费使用的。

    梅斯梅尔催眠术的宣传漫画。/Hypnosis Motivation Institute
    梅斯梅尔催眠术的宣传漫画。/Hypnosis Motivation Institute


    可是据记载,这个桶极少使用,平时在和谐社里来来往往的也都是些达官贵人、贵妇小姐,因为如果你想加入和谐社接受大师治疗,不好意思,你得先交100个金路易作为会费。

    官方降温反给催眠术带来了春天

    在那个狂热的年代,有人这样宣称发现了人体的终极奥秘,自然引起了剧烈的轰动。梅斯梅尔很快成为巴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,并培养了一大批信徒,继续推广传授他的理论。

    各种各样的“和谐社”开始遍地开花,这些社团大多采用了类似于共济会的秘密形式和神秘的入会仪式。例如在入会时,新会员需要背诵入会誓言,并且借助催眠术和司仪官达成某种神秘的“和谐”,之后,司仪官会一一拥抱他们,并对他们说:“去吧,触摸、治疗。”

    遍地开花的“和谐社”也引来了画家的关注。/Wikimedia Commons
    遍地开花的“和谐社”也引来了画家的关注。/Wikimedia Commons

    接受和拒斥催眠术的人都越来越多,比如伏尔泰的好朋友赛尔旺(A. J. M. Servan)就公开赞颂催眠术,而社会学家孔多塞(Marquis de Condorcet)则表达了怀疑。1784年,《布鲁塞尔报》甚至有文章在探讨:“催眠术会不会成为人类终极的唯一的普遍疗法?”

    相关部门可沉不住气了。1784年,皇家科学委员会组织了一次针对催眠术的调查,调查委员包括几位著名的医生以及其他学科的科学家,比如大名鼎鼎的拉瓦锡,和美国的开国元勋本杰明·富兰克林。

    皇家科学委员会的大合影。/My Studios
    皇家科学委员会的大合影。/My Studios

    调查结果对梅斯梅尔非常不利。拉瓦锡用了实验的方法,证明了磁液并不存在,关于动物的磁力很可能是催眠师们的过度想象。

    原本相关部门想控制一下太过火的催眠热,结果这下反而点燃了大规模的怒火。信奉催眠术的人们纷纷发表文章、传播宣传小册子,试图说明皇家委员会的调查是一场出于嫉妒心的诬蔑和陷害。

    弄巧成拙之后,催眠术发展得更加迅速,1785年,也就是调查的第二年,皇家医药学会的一份报告显示,法国的所有具有一定规模的城镇都已经具备催眠场所。

    形势开始发生变化,将催眠术推向始料未及的未来。

    为了保卫催眠术而革命

    请注意我们所讲的故事的年份:调查结果发表在1784年。在这一年的五年后,也就是1789年,巴黎人民就攻占了巴士底狱,法国大革命爆发。

    可想而知,催眠术闹得沸沸扬扬的1784年,也正是革命思潮四处飘逸的年头。

    法国大革命。/ThingLink
    法国大革命。/ThingLink

    这种强烈的革命思潮正伴随着卢梭的史无前例的大胆著作而流传,而当时催眠术团体中的一位领袖尼古拉·贝尔加斯,除了是著名的催眠师之外,也是卢梭革命理论的忠实信徒。他在催眠术的理论中看到了卢梭的色彩和革命的潜能。

    原来,梅斯梅尔的学说在被官方否定之后,他和他的信徒们在宣传时,将此归结为政府和当权者的阴谋——他们为了一己私利,不愿意看到普罗大众的得救,所以千方百计阻挠催眠术。

    同时,推广催眠术的各种宣传小册子,都将梅斯梅尔塑造成一位为了拯救大众而反抗权威、牺牲自己的圣徒,并借此鼓吹反叛精神。

    于是,原本只是一种“科学”理论、为了治病的催眠术,和卢梭式的民主革命精神相融合,变成了反抗权威、争取权利的象征。

    后来在大革命中声名显赫的革命者布里索,就在宣传册中写道:“难道你们(学院院士们)没看到,例如说,催眠术是一种方法,可以让社会各阶级更加亲近,让富人更加人道,把他们变成穷人的真正父亲?”

    在卢梭主义的启发下,布里索说他在催眠术中看到了许多“政治上”和“道德上”的意义。

    因此,许多激进的革命者,本身也是催眠术的信奉者,例如让-路易·卡拉、罗兰夫妇、拉斐特、阿德里安·迪波尔等等。

    催眠术就这样潜在地影响了法国大革命,甚至在某种程度上,揭发政府通过禁止催眠术来谋害人民身体健康,比起宣传什么“平等、博爱”的王国,更加能够激起普通人的革命精神。

    被推上断头台的路易十六也许应该怪催眠术。/Dans mon Eucalyptus perché
    被推上断头台的路易十六也许应该怪催眠术。/Dans mon Eucalyptus perché


    随着拿破仑加冕称帝,法国大革命最激烈动荡的部分结束,催眠术也失去了依托的力量,逐渐衰落。另外一方面,科学本身的进步也在挑战着“动物磁力论”,因此信奉催眠术的人越来越少。

    但是,大革命结束后的19世纪,催眠术依然发挥着它独特而隐秘的作用。

    许多文学家和诗人依然在研究催眠术,并且让磁液理论的神秘气质进入他们的文学作品中,从而促成了19世纪西方文学史最光辉的浪漫主义文学。

    几位声名卓著的浪漫主义文学家,都是催眠术的信徒。例如写出《基督山伯爵》的大仲马,写出《人间喜剧》的巴尔扎克,以及在巴尔扎克的葬礼上致悼词的《悲惨世界》的作者——维克多·雨果。

    热衷于催眠术治疗的弗洛伊德。/Frieze
    热衷于催眠术治疗的弗洛伊德。/Frieze

    19世纪末,催眠术又进入了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学说中,继续发挥着对思想的强大影响力。

    即使到了21世纪,巴黎的街头上依然还会偶尔出现能够操控“磁液”的催眠师,在向路人兜售着他们的秘术。

    参考文献:

    (美)罗伯特·达恩顿著. 周小进译. 催眠术与法国启蒙运动的终结.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. 2010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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